对于漫画家来说,最烦心的事大概就是作品被他人盗版了,漫画家们对于盗版者自然也是无比痛恨。但就在以版权严苛闻名的日本,有一位漫画家不但下载盗版漫画,还上传到自己的在线漫画网站卖广告赚钱,甚至还未经授权发布他人作品。他就是《魔法老师!》和《纯情房客俏房东》的作者赤松健。
虽然做了这么多出格事,但当他宣布要把这个漫画网站建设成“YouTube”后,却获得将近280名漫画家赞成与出版社的支持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且听我细细道来……
这要从日本文化厅对法律的改动说起。2017年2月13日,日本文化厅经过1年零4个月的讨论,通过一项修改著作权法的决议。如果这项决议按程序提交至并通过后,以后制作电子版书籍就不再需要经过版权所有人许可。同时也允许公司企业把存入自己的数据库,供用户搜索并展示部分内容。这标志着“合理使用原则”将正式进入日本,与之前相比,更多受版权的内容可以被其他人利用。
同时,网络上也一直在实践中执行“避风港原则”。这个原则就是说,如果网络服务提供商提供服务时无法判断上传的内容是否侵权。在发生著作权侵权事件后,如果提供商接到人通知后及时删除相关内容,就可以避免赔偿。
赤松健对形势的判断就是,“合理使用原则”导入日本后,谷歌或亚马逊这种全球巨头肯定会建设“类似YouTube的籍网站”,收录所有的日本书籍,最大程度利用这个“合理使用原则”。
谷歌图书现在就可以搜索籍正文,甚至连原本是图片的漫画台词都被程序解析成文字供用户搜索。虽然关于公平利用原则的法律现在还没有正式通过,但实际操作中谷歌就已经在使用这些图书数据了。而且可以预想,法案通过后,跨国企业的可操作空间会进一步扩大。
赤松健会跨国企业,不只是因为它们拥有强大的力量,也是因为它们经常成为文化审判的实际执行者。在很多国家,动画、漫画这种文化产品的具体审查标准经常由各种行业团体设定,企业在自己地盘拥有很大的裁判权。比如游戏平台Steam基本大多数描写性的游戏,只能通过补丁绕道,但却对几个AVG网开一面。
然而,并不是所有企业都那么好说话。尤其是那些获得垄断地位的大型企业,漫画家个人与日本出版商很难与他们讨价还价。
赤松健就这么说:“现在的日本,搜索引擎、在线视频Google一家独大,智能机与音乐市场成了Apple的地盘,与云主机被Amazon独占,他们各自建筑着阵地。我们这些日本人,就只有利用这些服务的份。放在那些平台上的东西,被删除掉也没有发出的。在这种情况下,给这种外资企业挑选审查、删除日本文化产品的,实际上相当。”
这种说法并不是杞人忧天,实际上,国外企业与日本创作者就已经发生过多次碰撞——比如2015年,大槍葦人、朝凪、冬野みかん、無道叡智等一大批人气漫画家与画师,就被推特封禁了账号。
发生这种事的原因,一方面是管理运营的英美工作人员不了解萝莉控文化,很可能反感这种表现。在法律层面,虽然美国等国家把二次元萝莉图视作艺术创作不予处罚,但也存在这种虚构作品也会相关的国家。对于推特这种跨国企业,直接封禁这些添麻烦的少数用户是投入较低的做法。
与之相似,最近发生的“Pawoo鎖国”事件,也是一次这样的跨国法律与文化冲撞,但因为平台本身实际掌握在日本公司手中,最终结果却比推特要好很多。
问题发生在最近流行的分散式微博客服务Mastodon上,这个服务功能与推特相似,虽然可以发微博,但没有一个绝对的中心,任何人都可以自建服务器供人注册。最近日本二次元图站Pixiv,它们也组建了一个Mastodon服务器“Pawoo”供日本玩家注册游玩。
仅仅一天之后,“Pawoo”就因为有人在放萝莉向黄图而被——海外服务器为了避免法律问题,主动断开了与日本服务器的连接,这次事件被日本玩家戏称为“电子断交”、“pawoo鎖国”。
然而很多日本用户却表示这样就好——这样那些被推特封号的萝莉画师,就可以在这个新阵地活动了。可见很多时候,这种实际属于部分小众,分散的地区平台也有自己独特的优势——小众平立的价值观与判断标准,会大大缓和这种文化与法律冲突。
日本方面与跨国企业合作时,除了内容审核标准会有争议,分配同样也会引发问题。和亚马逊这种大型平台谈判,日本出版社与作者经常处于弱势地位。2016年8月开始的“日本亚马逊包月读书服务”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,这项服务收益分配出了问题,闹了很大乱子。
这个租借服务由日本亚马逊推出,读者只需支付980日元,就可以在12万册以上的库里随意借阅,亚马逊将按照读者阅读页数向出版社支付报酬。为了促销,亚马逊这项服务第一个月免费,活动开始一段时间、涌入了超出预计的大量读者后,亚马逊发现入不敷出,于是把大量热门书籍移出借阅书库……
这件事引起出版社的强烈。积极参与这项计划的讲谈社,它那些备受好评的1200本书在九月份的时候被全部移除。10月,讲谈社对外公开宣言“强烈这种单方面行为”。
讲谈社社长野间省身就怒上心头地说“明明我们花了那么大力气,和作家们商量好提供租借服务,这下叫我们怎么向作家解释!”。之后亚马逊只是表示非常遗憾,但并没有把书籍重新加回书库,
不只是出版商,那些在亚马逊做个人出版的作家也碰到了同样的问题。比如一直赞扬亚马逊图书租赁服务,占据榜单前几名并赚了不少钱的同人团体IronSugar,2017年2月,他放在亚马逊借阅书库中的漫画也被突然强制删除。
作者本人抱怨,明明去年已经通过审查,卖了几个月后却被强制下架。而且这次下架既没有事先通知、也没有明确标准或说明,亚马逊的裁量权也太大了。
虽然在作者一再下,亚马逊回邮件解释说这是因为 “作品不符合亚马逊”。但作者并不赞同这一说法。其实,漫画书籍成为被下架的重灾区,重要原因就是漫画的阅读速度比文字书籍快,相同阅读时间内,亚马逊需要支付的报酬比其他书籍多。
IT新闻记者西田千佳说,之前亚马逊经营的欧美借阅书库,小说这种纯文字书籍占比很高,但日本书库却有很多、漫画与照片集,日本读者阅读这些书籍的速度远超预想,再加上还在办首月免费的促销活动,当然会赔很多钱。
虽然在商言商,不赚钱的生意确实做不下去。但另一方面,对出版社和作者而言,与亚马逊这种大平台谈判的时候,完全没有主动权的现状也非常让人忧虑。
同时可以想象,如果多一些其他选择,出版社与漫画家在出问题的时候也会多一些主动权。实际日本现在就有eBookJapan、DMM这种在线电子漫画服务,亚马逊这种超大型跨国平台虽然影响力很大,但没有成为唯一选择。
作为漫画家,为了对应这个状况,赤松健的想法就是“在被外资企业支配之前,联合作家们自己先建一个平台”。被赤松健称为“YouTube”的平台,就是他在两年前建立,做过很多实验的“漫画图书馆Z”(长按链接【选择复制】后点【打开】可跳转)。
这个“漫画图书馆Z”,它的前身是赤松健的“漫画图书馆”,赤松健设立这个网站,最初是为了对抗盗版,解决漫画无法利用的问题。
2015年,赤松健自己在google搜索“纯情俏房东 zip”,结果出来的全部都是盗版下载链接。很久之前这种漫画分享主要通过P2P软件,上传者不会得到实际好处,但现在主流下载方式多了收费网盘这一选择,上传者可以从下载中间接获得收入。虽然面对这一现状,日本也组织出版社打击盗版。但赤松健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,就是实际行动中,被版权系统关照的基本上只是热门或新出的作品,“没有任何人在那些漫画!”
于是他就萌生了建立一个由作者来主导的漫画网站的想法。他下载了自己的漫画《电脑情人梦》的盗版图档,上传到这个在线漫画网站上,并通过广告来获取收入,这个尝试当时也成了一大话题。
漫画图书馆Z的前身j-comi,赤松健公开发布漫画后,现在Google的用日文搜索老作品下载地址,第一位已经变成了赤松健自己公开的版本
赤松健不但将自己过去的作品放在网上供人阅览,他的平台也接受其他漫画家的作品。他说,比起让那些老作品(尤其是漫画)只被盗版商利用。如果能够通过网络,让这些作品“再次得到评价”,应该会帮到很多漫画家。
目睹到这些年来法规的变化与跨国企业的扩张,2017年4月4日,赤松健正式宣布建设“版YouTube”。然后这个网站的规则里,与其他日本漫画网站最大的不同,就是学习YouTube模式的这一条——“如果这些其实并不是版权所有人上传,真正的版权持有者可以选择“立刻删除”、“暂且不管”、或者“把广告收入转给自己”。
可以看出,除了继续不与出版社抢生意之外,规则里最让人注目的核心就是“第三者可以在没有原作者授权的情况下上传漫画,供人在线阅读”,有一套漫画就是这样——
“漫画图书馆Z”供读者免费阅读的漫画——熊仓裕一《盗贼王JING》。上传者不明,无法确定是否获得原作者同意。
这部漫画上传后,“漫画图书馆Z”检查了上传用户的邮箱与IP,没有发现异常。工作人员发送询问版权来源的信件,也一直没有收到回信。最后,赤松健亲自跑到出版社,告知相关负责人“如果作者出现,请立即联络”,并将作品的广告收益暂存在资金池里。
赤松健说,自己显然不是完全的与清白,但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,就留给别人评价。如果大多数人的意见是“就算是双赢的设计,但只要不能完全自证清白,那这件事就不该做”,那么他会停手。最终观众的反应,包括熊仓裕一的老粉丝在内,基本都站在了支持这项行动这一边。
赤松健的这项行动也有研究支持。庆应大学的田中辰雄教授就发表论文,通过对比被重点的作品与其他作品的相关数据,发现“盗版漫画一方面会降低最新作品的销售额,另一方面却会促进老作品的销售”。
赤松健的想法也是“虽然应该继续最新作品的盗版。但对于老作品,不如干脆让作家下载自己作品的盗版文件,然后用来获取收益或推广自己”。据赤松健本人说,这项行动也得到了几大出版社的支持。最后他还获得了唯登诗树、星里望留等将近283名漫画家的赞成。
虽然广告点击收入微薄,无法与大卖热门作品相比,但老作品本来就很难赚钱,比如科幻作家小林泰三就讲过一件事——
某天他收到出版社的通知:“我们引入了新的出版技术,以后文库本最低只需100本就可以重版”。这一百本书,如果单价500日元,版税就是5000日元(约合300元人民币)——但仔细想想,到现在为止都只能选择印0本或1500本,比起“不重版”,而让作品,这种新选择其实很不错。
赤松健的漫画图书馆Z,虽然规模并不大,但也成为了让老作品重登舞台的新选择。参考上图,漫画家堤抄子的月收益为9万9千日元(约合6000人民币),按小林泰三的算法,相当于一个月重版了2000本。在推出会费制度之前,赤松曾因为漫画广告投放少,点击收益低,自己掏钱补贴漫画,让收益与一般漫画相同。
没错,赤松健确实下了盗版,也卖了广告,同时可能没授权就公布了他人作品。但他下的是自己作品的盗版,也没有把别人作品的广告费塞自己钱包,就算公开的漫画没有确定的授权,这也基于谷歌一直在YouTube等平台使用的公平利用原则。而这个以漫画为主的小平台,一方面让很多漫画重见天日,另一方面也确实给创作者带来了收益。
虽然他的行动虽然并不是毫无问题。但他的目的,不仅是帮助创作者获取收入,也是为了抢先一步建设日本作家主导的平台,给作家增加选择,抵御跨国企业冲击。怪不得很多观众与漫画家会去支持他这个“YouTube”。大家怎么看赤松健的这一做法呢?欢迎【写留言】与大家讨论。
延伸相关词:
陈小艺被曝姐弟恋,倒追小伙被当保姆,陆贞传奇演员表,人鱼情未了 电视剧,莫小棋三级,保拉的诱惑,李慧珍老公,luciano rivarola,如意剧情介绍电视猫,电视剧当狗爱上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