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物馆是追求美的,在这里,设计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小到一个桌签、一报、一条,大到新闻发布会背景墙、一本书、一个展览,都需经由他们才变得更具品质。
孙凤群,中央美院研究生毕业,2010年来到中国国家博物馆工作,是一位随和而较真,且追求完美的设计师。如果谁说在博物馆工作很清闲,那么孙凤群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,绝不是想象的那样……
在博物馆做设计师,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围绕展览开展的,展览的请柬、海报、图录,开幕式、背景板、临时工、新闻发布会背景板、导向牌等等,还有馆里的各种证书甚至小到桌签、名片……
有时候手头工作太多,其他部门来交接活的时候会说“简单的设计一下就行”之类的话,对我来说没有“简单设计下”这回事,真的做不到啊,如果做得不好,自己这关就过不去,每一个小设计都经过细致的推敲才会发出去,哪怕只是一张小小的开幕式流程表。
首先要和展方、策展人沟通,确认图录的内容和架构,然后开始构思,封面啊,版式啊,纸张啊……在这个过程中,还要向出版社申请书号,协调印刷厂。真是越到后面越紧急,恨不能每天都是按分钟来计算时间的。
在展览开幕前夕,要确保图录按时出版真是太难了。对展方来说,他们当然希望展览开幕时能够有一本完美的图录上架,但是现实是展览的筹备、布展和开幕式细节已经花去他们的大部分精力,留给图录的时间很有限,顺利的情况下离开幕十来天,资料全部到位。但大部分时候都没这么顺利,通常是差几天开幕了,蓝纸也出了,又有图片的调整或者错误的信息更正(尺寸或年代)甚至还有文章的增补。图录是展览结束以后留下来的最重要的,如果有错误或者有文章没有上都是遗憾,所以有时候我会展方留给图录的时间再多一些。戴泽先生90多岁了,这次的展览是他从艺80多年以来最重要的一次个展,集中了他最优秀的作品,但是因为展览空间的关系,还有很多非常优秀的作品不能展出,这部分作品就放到图录里了,这对我来说就有更多的细节资料要去追问,作品的章节顺序、尺寸常常要追着展方问。
图录第一稿设计完成后,按照正常流程需要提供纸质文件给出版社,快递最快也要花掉一两天,我们没有这个时间,只能电子版传给编辑,他们自己打印出来,校对修改,然后再把修改的地方手机拍照发过来,我是一边翻着手机上的百十来张图,一边修改,一边还要跟策展人确认 ……
时间最能够检验一本书的好坏,是愈久弥新还是一时的哗众取宠浪费资源。我一直都相信,好的设计是有温度的,图片质量不行我们就重拍,节奏不好要一遍遍调整,一条线毫米都细心考量…… 虽然时间紧迫,但你留给它的时间越多,打磨的越仔细,它自然会更完美,时间流逝,当你再次见到它时仍然可以很坦然地面对它,欣赏它,而不是羞愧。
在设计这本书的时候,遇到许多难题。比如,图录封面,一般要抽湿,要得急的话,印厂就来不及抽湿,北方地区干燥,封面很容易翘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这次我就采用了裸脊包布,开合硬精装的形式,希望可以解决来不及抽湿导致封面翘的问题。再说说正文页,章节页我选用了筒子折印银工艺。当时选了三种纸进行打样,一种是手感非常好的宣纸,一种是字典纸,一种是普通涂布纸,打样后发现银色在宣纸上,手感好但是光泽度最差,普通涂布纸光泽度最高但最轻克重的纸,筒子折后还是太厚,手感差,最后折中选择了字典纸,再过一层亮油,提高光泽度。展览是以的方式推进的,其中有戴泽先生的还有其他艺术家的补充,章节里又套着小标题,结构稍微有些复杂,在将结构捋清楚后,图录的设计上通过字体的变化,字号的大小,的选择,控制好整本书的节奏,相信带给读者的体验应该是舒服的。
做一本书,经常要在印厂奋战通宵,特别是器物类的作品,调色非常重要,通常要一直在印厂盯着,要不然心就一直悬着。做一本书,真是直到看到成书,心才能彻底放下。这就是我日常的工作。
作为工作在一线的员工,这次真的很荣幸在“五一”劳动节之际能够通过镜头谈谈自己的体会和感受,其实与我一起并肩奋战的策展人、布展的同事们没日没夜地为展览加班,他们更辛苦!
我是国家博物馆平面设计师孙凤群,劳动最美,但在国家博物馆辛苦忙碌的不止我一个,值此“五一”劳动节之际,祝福每一位劳动者节日快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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